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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无心法师][顾张][原创攻x张显宗]温酒·中

继续预警!!!

有原创攻出没!!!

再加一个顾大人狗带预警!!!

 

温酒

 

(中)

 

张显宗当年叛得迅猛。
腊月初二,瑞雪纷飞,如大团柳絮一般好看,天色却十分空明,是吉兆。这天是顾司令娶他第四房姨太太的日子——姨太太的排行不兴从最头上算起,只算活着的,且活色生香着的,那确实是第四个。

彼时他们已打下了文县,日子过得很是滋润。顾玄武张罗着送了张显宗三个女人,一个小家碧玉的可人儿,一个媚态横生的熟妇,还有个娇娇怯怯的姑娘,这位似乎很是中意张参谋,没事就要往他身上倒。顾玄武倒为这莫名地烦躁起来,最终忍无可忍替他参谋把人一个耳刮子抽回家。故张参谋府上也只有两个雌性坐镇——却都不及顾玄武露面多。

除了女人,顾司令见天跑去送烟,送怀表,送金条,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屯着,给他张参谋,像是把张参谋家当了小仓库。因此,所有人都想不到张显宗会冷不丁捅顾玄武一刀子——这不成了活脱脱的白眼狼?

张显宗真就当了白眼狼。

顾玄武第四次,姑且称作第四次新婚当天,张显宗领着一队人马长枪短炮地闯了顾玄武宅子,没人料到这茬儿,顾玄武凭着征战沙场多年的惊人直觉,堪堪躲过直冲肩胛的子弹。这子弹来自张显宗的配枪,既留情又凶狠至极,挨上胳膊怕就是要废。

顾玄武眼睛霎时间红了,伸手掏出掖在枕边的枪就甩出去几枚子弹,啪啪几声张显宗身侧腾起烟雾,一个矮墩墩的青花瓷瓶被击得稀碎,瓷片四溅,割着了张显宗的眼睑。

在一片兵荒马乱里头,那鲜嫩的预备四姨太拼了命尖叫,两方人马又枉顾情谊打得异常激烈,乌烟瘴气的按理说是瞧不见什么细节。可顾玄武就是看清张显宗眼睑淌着血,淋漓的红漫过脸侧,更好看,话本里写的玉面修罗似的。

顾玄武能坐到文县霸主的位置,也绝不是个优柔寡断的草包,他侧身躲在新房外墙旁,咳嗽几声,提溜起身边小兵的枪,迅速对着张显宗方向几下刁钻的点射。

他手上毫无疑问是在要张显宗的命——这非常合情理了,毕竟是张显宗先无缘无故来取他的命——可脑子里,只是嗡鸣着重复着:那一枪是肯定打中他了,肯定是打中了。

张显宗叛得迅猛,换言之就是仓促。他那个阴狠狠虎着脸的模样很不招人拥戴,手下没有几个亲信;顾玄武军械物资一贯守得紧,他武器方面也不占上风;只剩个出人意料的奇袭优势,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崩了顾玄武。这一回,张显宗是惨败。

破晓之前,张显宗终于成了个光杆司令。他骑着马在乌蒙蒙的夜色里狼狈败逃。顾玄武眯着眼望他伏在马上渐行渐远的背影,猛得压低了身侧一个老兵的枪口。张显宗这个伤势,若无医无药在马背上再颠几个时辰,也就省下子弹了。

往常打了胜仗,他要拉张显宗庆祝一番,吃喝嫖赌,吃喝赌是同张显宗一道,嫖也是嫖张显宗。这回的小仗,因为身旁永远少了人,胜得他毫无喜悦之情,只是心口闷痛

顾玄武朝地面啐了一口,低哑地骂:“这条养不熟的狗!……为的什么呢!”

张显宗的这场仓促溃败成就了与杜占豪的再遇。
他腰腹中了一枪,好在子弹来了个对穿,救治及时也不算棘手。但张显宗昏迷后从马上一头栽下来,无声无息地摔了个头破血流,胳膊也断了一条。杜占豪捡着他的时候,看他血肉模糊,差点以为他是死透了。

然而他终归是活了过来。
挣开双眼,他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杜占豪。杜占豪挑起一侧眉毛,粗声粗气地喊他张参谋。

“张参谋。”

张显宗眨了眨眼,要摸摸自己左胳膊,发现胳膊是好的。各处都是好的,都没有缺,然而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痛。
他这才辨清梦境与现实,知道自己这一梦就是小一年过去了。

“张参谋。”杜占豪还是乐意用这称呼喊他。张显宗跟顾玄武的时候是做参谋,跟了杜占豪也是做参谋,都是既用脑子又用屁股,累得很。

张参谋不应声,烧退下去些,他头脑里隐约清楚起来,面上还是愣怔的。倒并非故意装傻,他只是下意识的乖了。
杜占豪摸他眼皮上那个小小的疤痕,轻得像是蛛丝掠过。他叹了口气,说:“还是烫,等好全乎了,我带你去镇上吃西餐吧,也有糖葫芦卖。”
停顿了片刻,又说:“也有凉糕卖。”

张显宗眼神涣散地点点头。他那张脸本来就长得稚嫩,加上这样无辜又无措的神情,看着让人心尖微微的疼。

“你最近总是在睡,醒不来。军医说是那一枪托砸出来的毛病,也没准是打出来的,或者受了刺激。”
“我突然怕了,”杜占豪揉揉张显宗的额发,“怕你死。以后不打你,过去那些个一笔勾销。”

杜占豪很郑重地做着承诺,张显宗听着那声音一时近一时远,听不完全——不论脑子打没打坏,耳朵大概是坏了。

一笔勾销,对杜占豪来说是挺容易的。他本就视人命如草芥,手底下死个把人也不算什么。他气是气张显宗当了把墙头草,临阵又倒回顾玄武那边,害他吃了枪子又折了兵,然而最终他也杀了顾玄武,出了把气,也该够了,都够了。

“我们张参谋,就是个小王八蛋,小狼崽子,我打看上你的时候就知道。”杜占豪凑过来,热腾腾的气息焐着他冰凉的耳尖,“我这生的什么气呢?白白把你折腾成这样,这么疼,这么瘦。”
“咱们以后……”

张显宗仍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说,话都进不去脑子,脑子里显现熟悉的一片混沌,他又要睡过去了,又要做梦了。

顾玄武在梦里也总是恶形恶状,像是来索命的,却并没有索命的自觉,就指着他鼻子一口一个妈了个巴子的骂大街,拿许许多多事情质问他。张显宗在梦里也不斯文,同顾玄武一起骂街。

他们在梦境中互相诘问,鸡飞狗跳,是个要纠缠一生的热闹模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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